不管是司机还是步行的路人,在通过有交通警示灯的路口时通常都不愿意碰到红灯,因为要等。尤其遇有赶时间的事情要办时,更觉得等红灯是浪费时间。特别是在北京,一些重要路口的信号灯甚至要变换几个回合才能通过,即使时间不用等太久的路人,也不愿红灯阻碍前行,更别说开车,往往会因为一个等待数分钟才放行的红灯,接下来的几个路口均会遇上同样颜色的灯,可谓是一阻再阻。
今天加班,正好车也限行。下班时,天色已晚。我拎起包准备放松地体验着一周难得的步行生活。眼看走到公司楼下的十字路口,交通灯变成了红色。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,看着道路上稀少的车辆,我正犹豫要不要闯红灯过去,尽管我并不赶时间。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学生模样背书包的男孩,他看到红灯毅然停住了脚步。目睹了他的行为,我当即放弃了闯红灯的想法,决定耐心等候。可是,紧跟着走过来一位拎着公文包的中年人,大概是赶时间,他似乎没有看到红灯的存在,只顾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上了此时无车通过的人行横道,后面还跟着一对恋爱中的青年男女。我侧脸看不远处的男孩,仍然静静地等在路边,竟未露一点焦急之色。然而此时,我突然觉得这种等待没有意义,我甚至有点嘲笑那个男孩,如果不是他,我恐怕早就穿过了马路。于是我迈开大步向前走去,并坚信:那个男孩看到我有此举,一定会马上加入我们的“闯红灯大军”。
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!走到马路中间,我不禁回头看去,男孩仍然神色坚定地等在那里,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我们这些人的影响。当我穿过马路再次回头望去,他依然在原地等待,像最初一样。那一刻,红灯还亮着,路上依然没有汽车通过,行人们都用最短的时间“安全”穿过马路。是我们错了,还是他过于坚守准则而不够灵活应变?我不禁边走边思索……
在这件事中有三类人:一类是学生模样的男孩,自始至终坚守自己的原则,不受外界环境影响;第二类是以拎公文包的中年人为代表,按照自己的规则行事,而置准则和制度于不顾;第三类就是我,最初希望遵守准则,但最终因受他人影响而失去原则。不禁由此联想到社会效率乃至企业效率,这三类人中哪一种做法能够最大化地提高社会或是企业整体效率呢?从表面上看,应该是中年人,因为他懂得灵活应变。我想如果当时人行道上车流不断,这位中年人肯定不敢贸然闯过。然而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可以安全通行的,于是这位中年人便将规则放在了一边,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任务。但事实真是这样吗?我觉得不然。
中国传统文化讲究的是“中庸”之道。通俗地讲,就是不极端,不偏激,灵活行事,应变自如。众所周知,绝大多数欧美西方发达国家的人们都是很守规矩、讲规则的。我们国人也遵守规则,但有所不同的是当我们感到受规则限制不那么自由时,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,我们有时也会适度地违反规则或者推翻自己的规则。正如我们常听或常说的,“规则和制度还不是人定的?能制定同样也可以修改或者废弃”。试想,中国人或中国的企业喜欢说“原则上”的时候,是否意味着事实上他们正在丧失原则呢?
相比之下,一些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就得直接的多、简单地多,当社会或企业内部的“红灯”出现时,就意味着“NO”,对每一个人都如此,面对“绿灯”的人或部门则相应地可以畅通无阻,如此良性循环,整个社会或企业的效率就会非常高。但中国人或中国的企业则不然,在“YES”和“NO”中间还有一个选项,即既非“YES”亦非“NO”。“红灯”只在车多、人多或有警察监督的时候起作用,或者在企业内部正常运转或有上级部门监管的情况下才起作用。当上述条件消失时,红灯不具任何意义。我们习惯于在“准则”的边缘游走,这样看似提高了效率,节省了时间,实际上却给“绿灯行”一方造成了障碍和压力,同时也侵犯了坚持“红灯停”的一方的利益。从整体看来,实则降低了社会或企业的效率。也正因为那些习惯游走于“准则外”的人或部门相安无事,才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或部门无法坚持“准则”,长此以往,又有几人能坚守呢?这就是西方经济学闻名于世的“劣币驱除良币原理”。
“为了一分钟值得吗?”我禁不住告诫自己,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,尤其在孩子面前,更要严格要求自己,绝不对下一代做出不好的榜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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