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阴荏苒,转眼间,在国家大剧院施工现场已工作了三个年头。早就有个想法,想认识一下保罗·安德鲁这位大名鼎鼎的建筑师。虽然安德鲁先生经常到大剧院施工现场,但大多都是来去匆匆,很少有闲暇时间,故笔者不愿打扰人家,与他邂逅,总是擦肩而过。
随着时光的推移,机会终于来了。2002年7月10日下午5时左右,在我办公的楼前(施工现场临时搭设的简易办公楼),一辆黑色尼桑轿车嘎然而止。车门打开后,从里面缓缓走下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。笔者定眼一看,没错,就是安德鲁先生。安德鲁先生下车后直奔剧院基坑边,选择好角度后,对着施工现场拍起照来。我看时机已成熟,便带上相机和签字簿急急忙忙来到楼下。为了不打扰他拍照,我站在安德鲁先生的身后,细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。他是个细心人,一个镜头他能琢磨好大的一会儿,直到他满意为止。笔者非常赞赏安德鲁先生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,这种良好习惯是他常年养成的,体现出了法兰西人所共有的敬业精神。他的办事作风跟他的设计风格非常相似,富于幻想,追求完美,突出个性,不落俗套。1998年,他以“城市中的剧院,剧院中的城市”为创作主题,设计出了世人瞩目的中国国家大剧院。国内外不少著名建筑师对他的设计方案评价是:大胆而超前,构思独特,造型新颖、活泼、明快,从空中俯瞰犹如镶嵌在天安门广场旁边的一颗耀眼明珠。
待他拍完照转过身来,我走上前主动同她打招呼。说来也好笑,我一句法语听不懂,他一句汉语不会说,双方只能用打手势来沟通。当初,我还真有点顾虑,万一他不和我交流那有多尴尬呀。当他面对着我的时候,我从他那笑容可掬的神态中便能判断出安德鲁先生是一位心胸豁达、爱交朋友的老人。
安德鲁先生1938年生人,长我22岁,应该说是两代人。不同的民族,不同的语言,不同的信仰,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,他一个手势我基本明白什么意思,我一个动作他也猜上八九不离十。他好像知道了我要邀他合影,马上点点头,并用手指着地。待我看到地面,我俩同时笑了起来。原来我们脚下是一片烂泥巴。摄影师赵娜小姐端起相机,摁动快门,记下了这一难忘的瞬间。
合完影后,我拿出签字簿,安德鲁先生欣然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看着国家大剧院一天天的在“长高”,安德鲁先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这笑声发自内心,发自肺腑,发自亿万中国人对他的信任。签字簿上虽然没有留下更多的语言,我还是挺知足的。他似乎对我的名人签字簿很感兴趣,左瞧瞧,右看看,可惜他看不懂上面书写的方块字。
临别时,他指指我,又指指施工现场,然后竖起大拇指,意思是说:你们中国人是好样的,你们北京城建是好样的。
我的名人签字簿已保存了七年,上面留下了40多位名人的真迹,但只有安德鲁先生是外国人。就是这位貌不惊人、语不出众的西方人,先后设计出了戴高乐机场,尼斯、雅加达、开罗、上海浦东等国际机场,还参与了巴黎得方斯大拱门、英法跨海隧道法国终点站等大型项目的建设。中国国家大剧院是他设计的第一个剧院。作为国家大剧院工程的一名建设者衷心祝愿国家大剧院早日建成,同时也衷心祝愿保罗·安德鲁先生设计出更多、更美的艺术精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