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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在埃塞俄比亚
时间:2019-12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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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到非洲,你想到的是什么?是原始的旷野、奔腾的角马,还是黝黑的面庞、落后的发展?对于植根非洲的城建国际人来说,这里再美的风景都不及通往远方的路,这里再多的不寻常都不及对奋斗的坚守。让我们一路远行,前往万里之遥的非洲,走进奋战在埃塞俄比亚的城建人,感受他们的顽强、奋斗与奉献,感受汗水背后的城建芬芳。

高低起伏的MGC项目

11月18日早上,我再次踏上了非洲土地。12小时的航程,12小时的车程。最后40公里的搓板路面,唤醒了今年2月参加埃塞俄比亚MGC公路项目开工仪式时的记忆。每天进出项目,员工与当地人都要在这条搓板路上“搓”40多公里,让人腰疼欲裂,苦不堪言。

这儿没有公路,没有路灯,夜深了,几盏灯光微醺,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,皮卡载着我们,终于到了MGC项目的驻地。10点的晚饭,项目管理人员一直等着我们。外面漆黑但屋里很暖很亮,一碗羊汤化去疲惫。

国际部承建的埃塞俄比亚MGC公路项目,位于埃塞俄比亚南方各民族州的Gamo Gofa区,起点位于Morka镇,终点位于Chencha镇,全长72.66公里,道路当地标准的等级为DS-5和DS-4。

MGC公路项目施工线路长、起伏大,施工管理跨度大。其中,中部山区段(K21+000-K50+800)现况道路极差,不仅坡度大、弯道急、路面窄,还多为临近山崖的盘山土路,晴天摩托车可通行,但雨天只能步行。现在多处线路要被优化调整为新建山腰线,有山体滑坡的风险,施工难度极大。

今年3月开工以来,整体测量工作已经完成,道路设计工作完成40公里,路面施工完成5公里,海拔达3000米的营地于11月11日投入使用。同时,在多方协调下,确定了采石场位置,征地拆迁工作稳步推进,为工程施工提供了必要条件。

在去ZADA镇的路上,遇到了镇长Zago,我随即采访他对这条路的看法和对北京城建的评价。他说,这条公路的开工与修建,当地居民盼了30多年,等修好后,将会解决实际出行问题,他会尽己所能为项目施工提供便利条件。最后,我告诉他国际部马上要到成立十周年的日子了,他开心地说,遇到北京城建非常幸运,北京城建非常棒。

航拍公路沿线时,我们来到了DIDA村。我是村民们见到的第一个中国女士,我和小飞机被围观了……无人机在天上飞的时候,恰好与一只鹰并肩飞过。

第二天,皮卡载着我们,从MGC项目一路颠簸到DSS项目,从海拔3000米处降到海拔1000米处,温度愈渐升高。5个小时的车程,我的微信记步显示几万步且位居榜首,这都是埃塞的搓板路颠出来的,不算数。

原本以为通向MGC公路项目的40公里搓板路是颠簸的极限,到了DSS项目又亲身体验了100多公里搓板路,项目上的人说,无论吃多饱,一上搓板路准饿。

在北京,行驶在平坦的柏油路面是我每天上下班的日常,但是在埃塞却是奢望。

在埃塞,就算在较宽的土路上,唱主角的依然不是车,而是牛群和放牛娃,他们结伴而行,无视过往车辆。项目上的人说,要是在晚上,很容易撞到牛和羊,偶尔还会撞到珍珠鸡和狍子。穿越保护区的作业面时,我们还看到了花豹、狒狒和鳄鱼。

除了四处乱窜的动物,路边还散落着茅草土坯房,周围是四处乱跑的孩子,不远处就是河流。河水用来洗澡、洗衣服、洗摩托车,随处可见背着黄色塑料壶的男女老少,那水竟可以直接喝。

从MGC公路项目到DSS公路项目,再加上下一站DBK公路项目,都是贯通埃塞北方和南方的交通干道,动物与人和谐相处的画面也一直在三个项目的作业面上重复出现。

温热潮湿的DSS项目

路是连接文明的纽带,且连接历史通向未来,北京城建在埃塞俄比亚修的路,是途径十余个镇的交通主干道,分为三个项目部,温热潮湿的DSS公路项目营地是我们的第二站。

经过5个小时颠簸,同样日落时分进入DSS项目,营地院子漆黑一片,只有办公区还留着几盏灯。项目经理陈巍说原来这挺亮堂的,为了趁着不下雨抓紧干活,营地照明灯也被拆到现场加班去了。早上6点工作到晚上9点是他们的常态,晚上8点到10点,陆续有从现场回来的员工,让晚饭的战线拉得很长。

DSS公路是非洲发展银行出资的项目,合同里除了原路基改善维修铺路,还包括给swala医院捐手术室和产科,重点解决新生儿和产科问题,还要捐献救护车,提供女权保护和艾滋病宣传画册及防范授课(HIV)及营地建设,整个项目建好后捐给当地政府。修路工作面穿过自然保护区,要拟定综合管理计划(GMP)和环境安全保护计划(ESMP)。

DSS项目也是城建在埃塞签下的首个项目,第一次进入新的国家,从市场、政治、文化、环境上都在学习和尝试。

施工机械设备是国内发运实惠还是当地租赁便宜,员工的属地化招聘与管理,与当地政府和业主还有监理的关系维护……新国家无法适用旧经验,无论有多少境外工作经验,都无法完全照搬,这就是境外工作的“一国一策”。在实践中,城建国际一直在快速适应市场。

去年4月至今,这条路土方累计完成25万方。路面作业正式开展,二次经营的点完成计算,原底面已重新测量,断面图已绘制,碎石也投入生产。一边实践,一边总结经验,DSS项目快速适应着市场,也为另两条路的施工建设蹚出一个适合埃塞俄比亚的建设模式。

第一次认识项目经理陈巍是在阿尔及利亚炼油厂项目,他是能侃、务实、有责任感的80后北京人。国内同事告诉我,营地没建好是最苦阶段,陈巍带着一帮工人住在铁皮房子里。晚上屋里热得进不去,光着膀子睡,后半夜又能冻醒。问到这里时,陈巍说都是被现实所迫,现在不是好了么,住的还行。

陈巍来自城建二公司,但他强调甭管哪个公司,都是城建员工,不能给城建丢面儿。陈巍说来到埃塞俄比亚真是见到了大千世界,他最近抽的烟叫百味人生。

经过了6个月的雨季,目前雨季已接近尾声。走在路上湿滑,泥泞积水量大。在泥泞地里走着的,不仅有在马尔代夫机场做过项目副经理的李晋,也有今年新入职的彭博。他们和所有城建国际人一样,选择了海外,就选择了坚守,因为有经历,才会有磨砺、经验、积累和成长。

11月21日,在DSS项目住了两天后,我们坐车回埃塞俄比亚首都亚迪斯阿贝巴,次日飞贡德尔去贺志强的DBK项目。在路上,当我下车冲进蜂群,还以为是苍蝇,被李晋迅速拽上车才知道是蜜蜂,后面的陈巍被叮了好几下,陈奇迹在他脑袋上拔刺……埃塞的小动物比较彪悍,大家各自珍重。

非洲屋脊上的DBK项目

11月22日,我们一路车行上云端。

DBK项目的营地是建在山顶上的,海拔3000米。住在营地的人好像生活在云端,暮色下的云像山峰林立,早上的云如排山倒海。看日出,太阳好像从海里跳出来,云触手可及。恍惚间置身在传说中的人间仙境,而非在险峰峻岭上开山劈路的工程现场。

DBK项目建在有非洲屋脊之称的贡德尔,这里也是全球最艰苦最偏远的山城。项目全程68公里,拟建公路一侧是断崖,另一侧靠山。自10月25日正式开工以来,实验室建成且投入使用,土方完成10万方,现场征地完成7.8公里。最迟2020年1月底,等里程的新建施工路全线拉通,将满足施工车辆绕着悬崖开到作业现场,这将比原计划工期节省近2个月。

区别于城建在这里建设的另两条路,DBK项目是设计施工项目,DBK营地和作业面成工字型,全线70公里含13座桥。项目是总价包干制计算,重点在设计、降成本、控规模,节省工期和成本是项目盈利的关键。没有原路基作参考,项目经理贺志强将组织团队在一座座险峰上完成图纸设计并施工。从一张白纸都不知道怎么画到现在全面掌握整体施工,这位毕业于北京大学营销专业的项目经理有自己的办法。
贺志强于2010年10月入职国际部,在国内累计工作3年,在莫桑比克、埃塞俄比亚各工作3年。他说莫桑比克是青春奉献的国度,埃塞俄比亚是经受磨练的地方。营销端和交付端都有丰富经验的他,最常说的一句话是“干活要动脑子,凡事往前想,先动起来,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”。

施工工作面最高处达海拔4000米,最低处海拔1000米。工程用车在山脚下的自然牧区与山林间的庄稼地中间压好的Detour(施工便道)中穿行,挖掘机挖土、装载车运土有条不紊。Detour作为弃土场,是项目团队研读合同后拟定土方消纳的有效方式,在上面铺上腐殖土,当地人可以直接种麦子,不仅节省成本,还不占用过多自然资源。

机械车辆在Detour上行走,隆隆声里还回响着施工征地时酋长召开听证政会的声音。图纸范围用地在施工前都要征地,当地政府委托城建完成征地工作,目的是让村民同意土地由政府使用。十几个裹着白袍子的村民代表与政府官员和城建员工历经多轮商讨,期间项目团队修路捐助并为当地人提供工作岗位,村民对道路修建的态度才从怀疑变为支持。

采访来自孟加拉国的监理时,他说北京城建是用行动一点点改善局面,工作有规划,短时间内有成果,项目进展很快,市场前景非常乐观。当我告诉他孟加拉也有城建项目时,他开心地邀请我去孟加拉他的家吃饭。现在监理一家搬到营地边上,说是住在中国人的营地最放心,中国人很热情,路修得好,人也很好。

碎石场离营地很近,老工长梁世磊告诉我在碎石场施工时,隔壁山头经常蹲着几百只猴子监督施工。从莫桑比克到阿尔及利亚再到贝宁,直到现在又加入DBK项目,老工长已经在非洲工作10年了,会用葡萄牙语和英语简单沟通,最多的时候指挥着60多名外籍工人干活。

还有在哥斯达黎加警察学院工作过的老高、在莫桑比克工作过的老徐等等,这些老工长常年在国际工程第一线,把城建的规范化施工带到很多国家。外籍工人都穿着BUCG的工作服、头戴城建logo的安全帽、穿着反光背心。他们脸晒得黝黑,脚上的劳保鞋满是泥土,在隆隆的机械轰鸣中,一砖一瓦建设着国际工程。

驱车经过一条意大利人修建的沿悬崖的盘山路,我们来到了DBK项目的北部尽头萨利马镇,海拔从4000米降到1000米,温度从10度升到30度。DBK项目的副营地就建在这个山区,海拔低,虫子却更多。2018年9月,第一批城建员工来这里找住宿地点并调查物资情况,同年11月进山出勘征地、平整场地、建营地,目前已进入施工的准备阶段。

中午,我们在镇上最好的一家饭馆吃了炒鸡蛋和面包,而现场作业的工程师为了工程进度,留在现场用汽油炉煮挂面就辣酱或火腿肠吃,不禁让人泪目。

这就是埃塞俄比亚三条路初期的缩影,同样是离集团总部很远的非洲乃至世界各地的城建员工的缩影,也是城建国际版图不断拓展的缩影。

不喧哗,自有声。唯有脚踏实地地奋斗,才能在回首时不后悔,孤寂时不孤独。此文献给所有奋斗在海外一线的城建员工,祝三冬暖,春不寒,天黑有灯,下雨有伞。

本版摄影 黄山松